2011年11月26日 星期六

【放風箏的人】


【放風箏的人】

2011年11月26日


(一)

從來放風箏都是他一個人的事。就在那一幅山環抱著山的風景畫裡,他還記得小時候曾經到過這麼一個地方,只有他一個人,放過一次風箏。在這一幅畫裡面,畫的是一個建在海邊的堤壩上的人群在踏單車、放風箏、釣魚──對,就是這麼簡單的構圖。他把數十元的紙幣仔細數過後交到一個很胖的販子手上,又從他那雙厚胖肥大的手上拿了他人生第一隻風箏,然後就從包裝裡面的魚絲捲到線軸上,又將魚絲的頭捆在風箏的底部,不知道怎樣又打了一個結──很可惜,這些他全部都忘記了。唯一他記得的是左手拿著風箏在堤壩上跑,享受著海風撲面,那時候的短頭髮都吹得一根根都豎起來。他右手緊抓著線軸,雙眼死盯著不停轉動的線軸,忽然就仆倒在堤壩上,獨個兒摸著擦破了的膝蓋和哭泣,而風箏就吹到老遠去了。


回想到這一個很糗的畫面,他便會回過神來,繼續埋首在電腦螢光幕的框子裡。辦公室裡黑壓壓的,原本偌大的空間只剩下一兩盞慘白的燈,好像舞臺劇要上演一場主角的獨白,是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,又或是將索福克勒斯的伊底帕斯,他們對抗命運失敗的獨幕劇。不論以前在大學讀過幾多經典名著,不管現在那命運之輪如何轉動,他畢業之後就守在這一個地牢,甚麼哈姆雷特、康德又或是黑格爾都已經「塵歸塵」,被埋在電腦上那堆數字之後了。


電話鈴聲徐徐在幕後響起,打破了舞臺劇的嚴肅。「仔呀,還沒有下班嗎?」

2011年6月16日 星期四

【保留】


2011年6月16日

    或許曾經感受過自己的存在,或許曾經知道開心的感覺,或許曾經無憂無慮過。然而,一切都像海裡的漩渦、暗湧,都把存在、開心、無憂都給抽走、捲走、牽走,甚麼也沒有剩下,在沒有光線的海底裡旋轉着、翻滾着。直到後來一天,有人把它們從海底裡打撈起來,如獲至寶的小心保留──這一段記憶的主旋律。
   
    紐約的中央公園在假日時總是有很多小食販賣,熱狗、比薩、爆谷。特別在晴朗的一天,那片沒有瑕疵的蔚藍天空下,翻起的幾陣風輕輕托起紅紅黃黃的樹葉,人總是在整個城市中顯得最悠閒──那人工湖上有的釣魚、有的放模型船、有的餵鴨。